與朋友相遇,心中涌現(xiàn)多種滋味。有的長久共度時光,共同享受歡樂,但當困境來臨需攜手同行時,大多數(shù)人并不會首先想起這些朋友,因為明白,他們不過是消磨無聊時光的伙伴罷了。有的則不常相見,但在人生中的點點滴滴、喜怒哀樂需要分享分擔時,這些朋友才會閃現(xiàn)在心頭。還有那些讓人感覺粗俗甚至庸俗的人,卻如五谷雜糧般不可或缺,讓人難以割舍。
比如那些偶爾聚集吃喝玩樂的朋友,有時候我對他們感到惱火,他們整天沉浸于無謂的歡愉,智力似乎隨之下滑,不追求進取,只為了短暫的放松。我有時也忍不住笑出聲來,想起酒后豪邁的話語,那些瞬間的情感交流和深刻理解。
有一次,我深夜無法入睡,便撥通了一個老友劉二哥的電話。他迷迷糊糊應答,對我大罵:“你以為你是誰?深更半夜還要來找我?”那一刻,我被他的直率和真誠所觸動,他承諾即使面對刀山火海,也會毫不猶豫地跟隨。我被這份患難之交所感動,那晚輕易破開的一扇薄窗,就這樣成為了我們之間永恒的情誼的一個縮影。
有時候,在網(wǎng)絡上看到一些文章,比如關于“高配”友情,或是在精神上做引體向上的建議。我突然醒悟到,這樣的人生才真正精彩。而我,便在一次酒桌上鄭重宣布,要各自為好散去。但周胖子卻誤解,我只是因為覺得我們的生活太庸俗了,而這種生活只會將我們帶向最終的地獄——忘記自己存在過。
那晚宴席散去,我們幾個曾經(jīng)密切交往的朋友悄然消失在燈火闌珊處。周胖子轉(zhuǎn)身回來,用力擁抱站在原地發(fā)呆的我,我們都有些哽咽。那一刻,我開始渴望加入那些自認為更加高尚的人群,以便在他們的心靈磁場中提升自己。
比如老宋,他總是那么憂郁,他寫詩,為人類悲憫。這段時間里,與他一起探討文字如何捕捉靈魂上的蛛絲馬跡,一直持續(xù)到雞鳴聲響起,我疲憊透頂。當我發(fā)現(xiàn),與別人探討靈魂的事物確實是一件極其費力的工作,就像挖掘空氣稀薄礦井一樣,每返回地面,都慶幸見到了陽光,可以踏實地生活下去。
其實,也有人稱呼我們?yōu)殪`魂上的鄰居,但生活中,我們往往隔著一堵墻。在逆風前行的是強大的男人,而軟弱者,則像唐僧那樣喋喋不休脈脈深情相訴。在不到一個月內(nèi),我開始感到不安,因為意識到作為“土”人的本性,最適合在地里生長,即接地氣就是這樣的簡單而純粹。
最后,有一次與那個吹噓認識高端名流的人交流之后,我終于坦言:“他們是他們,無論多么優(yōu)秀,你還是你自己?!彼x開了,而我的思念再次回到周胖子們身上,上周的一天下午,當我激動地打電話給他,“今晚烤魚店見!”那天晚上,我們幾個舊日知己再次聚首,在油煙繚繞中尋找到久違的情誼。那一刻,又讓我意識到,即便不能潛入深水,也有炊煙裊裊帶來的放松和舒坦。“胖子,我真的很珍惜你的!”雖然有點醉意,但是表達出了內(nèi)心真實的情感。